每经热评｜涉康美药业造假案 杨文蔚复议申请被驳回 天价罚单影响深远

每经热评｜涉康美药业造***案 杨文蔚复议申请被驳回 天价罚单影响深远

每经评论员胥帅

近日，中国裁判文书网披露，北京高院一则执行裁定书驳回广东正中珠江会计师事务所（以下简称正中珠江）执行合伙人杨文蔚的复议申请。因“康美药业造***案”，正中珠江被证监会罚没5700万元，但其无财产可供执行。由于杨文蔚是康美药业2016年至2018年度（财务造***年份）财务报表审计报告的签字注册会计师，是正中珠江的普通合伙人、出具虚***财务报表审计报告的直接负责主管人员，因此中国证监会向法院提出追加杨文蔚为被执行人的申请。杨文蔚遂向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申请复议。

这一判例对资本市场中介机构，特别是中小中介机构有深远影响。

首先，杨文蔚是康美药业造***财报的签字注册会计师，不仅承受行政处罚，还要承受会计师事务所的无限连带责任，这在以往并不多见。根据2021年证监会出具的行政处罚，杨文蔚被给予警告，并处以10万元罚款。正中珠江责令改正，没收业务收入1425万元，并处以4275万元罚款，合计5700万元罚没款。但正中珠江执业证书被注销，又无财产可供执行，这笔罚款的执行成了一个难题。这一难题是新证券法实施以后需要应对和考虑的情况。新证券法通过提高上市公司造***主体的违法成本，夯实中介机构的“把关人”责任。如果把高额罚金比作债务，把中介机构当做偿债人。当违法所承担的后果大大超出了中介机构的承受范围，中介机构其实相当于事实上的“破产”。但***用合伙制的中介机构和上市公司这类股份制公司不同，中介机构的“破产”并不能通过寻找重整投资人的债务重整解决。当违法成本超出后果承担能力，中介机构一旦注销，高额处罚最后可能无法执行。

再者，证券虚***陈述民事赔偿案中，证券中介机构承担连带赔偿责任趋向常态化。面对中小投资者的巨额偿付，中介机构是否能足额偿还？若不能偿还，证券虚***陈述民事赔偿案判决后的执行又是麻烦事。“康美造***案”作为国内首例证券集体诉讼成功案件，2021年已被裁定向投资者赔偿投资损失24.59亿元。其中，13名主要负责人承担35%以内的清偿责任；正中珠江、杨文蔚与康美药业原实控人马兴田等人一起承担剩下的最少65%连带清偿责任。杨文蔚面临双项债务，若其个人清偿能力不足，债务又将如何化解？

其次，此次判例参考了《合伙企业法》第五十七条中合伙人在执业活动中因故意或者重大过失造成合伙企业债务的情形，特殊普通合伙企业的合伙人对合伙企业造成的损失承担无限连带责任。当正中珠江的全部财产不足以清偿“到期债务”，杨文蔚以个人的全部财产用于清偿。在A股的中介机构中，会计师事务所基本上都是***取特殊普通合伙制。若后续出现类似“康美造***案”，审计机构对上市公司造***承担的责任一点不比控股股东、高管轻。

受此影响，A股中介机构原有特殊普通合伙制的模式或许会发生变化。更重要的是，高额违法成本导致中介机构不能有一丁点的松懈和马虎，财报、内控审查会变得更加严格。对有问题的小市值企业，签字注册会计师不敢仅仅签字走流程，而是恪尽职守，指出财报里的问题，出具更多的“非标”意见。

康美药业案例中小股东如何维权

2020年12月31日，11名自然人请求发起康美药业虚***陈述民事赔偿普通代表人诉讼。2021年3月26日，广州中院发布普通代表人诉讼权利登记公告。同日，投服中心公开接受投资者委托。2021年4月，广州中院发布案件转为特别代表人诉讼的公告。康美药业案成为中国证券集体诉讼首案。
根据证券法和最高人民法院有关司法解释的规定，中证中小投资者服务中心有限责任公司作为5.5万余名投资者的特别代表人参加集体诉讼。法庭委托中国证券投资者保护基金有限责任公司对原告投资损失及其他风险因素等进行测算，并组织当事人进行质证。
历经庭前会议、开庭审理及多次调解会议后，广州中院于11月12日开庭宣判。11月12日，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对全国首例证券集体诉讼案作出一审判决。
判决结果显示，康美药业作为上市公司，承担24.59亿元的赔偿责任；公司实际控制人马兴田夫妇及邱锡伟等4名原高管人员组织策划实施财务造***，属故意行为，承担100％的连带赔偿责任；另有13名高管人员按过错程度分别承担20％、10％、5％的连带赔偿责任。
同时，康美药业的审计机构广东正中珠江会计师事务所（简称“正中珠江所”），因未实施基本的审计程序，严重违反了相关法律规定，导致康美药业严重财务造***未被审计发现，被判决承担100％的连带赔偿责任。此外，作为正中珠江所合伙人以及康美药业年报审计项目的签字会计师，杨文蔚在执业活动中因重大过失造成正中珠江需承担赔偿责任，也被判在正中珠江所承责范围内承担连带赔偿责任。
拓展资料：
一、重惩“恶首”打击上市公司财务造***的意义
1.面对康美药业财务造***案问题时，证监会有关部门负责人表示，康美药业证券纠纷案是我国首单特别代表人诉讼案件。康美药业公司连续3年财务造***，涉案金额巨大，持续时间长，性质特别严重，社会影响恶劣，严重损害了投资者的合法权益。
2.作为投资者保护机构中证中小投资者服务中心响应市场呼声，依法接受投资者委托，作为代表人参加康美药业代表人诉讼，为投资者争取最大权益。
3.在11月12日判决后，证监会有关负责人就康美药业受处罚一事公开表示，法院依法作出一审判决，示范意义重大，是落实新《证券法》和中办、国办《关于依法从严打击证券违法活动的意见》的有力举措，也是资本市场史上具有开创意义的标志性案件,对促进我国资本市场深化改革和健康发展，切实维护投资者合法权益具有里程碑意义。

中国集体诉讼第一案的背后，造***的代价有多大?

中国版的投资者集体诉讼，正式打破僵局。2021年4月8日，中国证监会直属事业单位中证中小投资者服务中心接受了黄梅香等56名权利人的特别授权，并以代表身份向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申请参加诉讼。康美药业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康美药业)的集体诉讼被提上议事日程。

去年开始实施的新修订的《证券法》专门设置了投资者保护章节，并建立了?默示参与?和?明确退出?的诉讼机制。这将有助于克服诉讼动机不足的问题造成的大量的投资者和少量的补偿的影响。这是A股历史上最大的一起欺诈案，康美药业刚刚开了枪。2016年至2018年，连续三年有**、有组织、系统地实施近300亿元人民币的犯罪行为，涉及的金融**金额巨大，持续时间长，特别严重，社会影响恶劣，践踏法治。市场和投资者没有恐惧的心,严重损害投资者的合法权益,严重损害健康生态的资本市场。

2018年5月29日康美药业股价达到27.99元的最高点，康美药业市值达到1390亿元，超过白云山、复星医药等知名制药企业。数月后，康美药业股份有限公司的白马股份被剥离。造***等违法行为,贿赂和操纵股票价格。康美药业股份有限公司成立于1997年，2001年在资本市场上市，但病中上市。2016年11月，江苏省扬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以受贿罪对中国证监会投资者保护局前局长李量进行了审判。人民检察院指控李量利用中国证监会发行监督司发行审计处处长、创业板发行监督司副处处长等职务，帮助康美药业等九家公司公司申请公开发行股票或上市，并接受了约694万元的贿赂。

2019年5月17日，中国证监会发布了调查进度，康美药业在2016年至2018年的财务报告中披露了重大虚***信息，2016年货币资金虚增225.8亿元。2017年为299.4亿元，2018年为361.9亿元。此前，康美成为A股历史上最大的金融**案。针对这起欺诈案，中国证监会于2020年5月14日作出处罚决定，对康美药业处以60万元罚款，对21名相关负责人处以90万元至10万元罚款，并对6人实行10年至终身禁入证券市场的处罚。